唐清問的直白，秦江也知無不言。

“確實發生了一些變故，我知道也並不多，只知道從半年前開始，地府不死城原有的封印好像出現了松動，五方鬼帝消失應該跟這個有關系。”

“至於閻王……”秦江搖了搖頭，“不要說你了，我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，但我聽到一些流言，據說閻王的身體出現了問題，或許跟這個有關。”

唐清雖然跟地府打交道多年，但對不死城知之甚少，只知道這不死城的由來是當年上古遺留的戰場，因為他們的魂念不散，最後形成了一片死地，後被泰山神鎮壓，變成陰間的一部分，用來鎮壓那些不聽話，罪孽滔天卻久年不散的陰魂。

至今不死城已有千萬年的歷史了，從未發生過鬼魂逃逸事件。

那裏被譽為只進不出世間最恐怖的地方，千百年來，沒有人知道裏面到底變成了什麽樣，只知道那是一個比十八層地獄還要黑暗的地方。

閻王重傷，五方鬼帝失蹤，似乎都與之有著聯系……

“看來想要知道答案，只有進入不死城才能找到。”唐清面色深沈，瞇起眼。

“你要進入不死城？”秦江皺眉。

唐清挑眉，似笑非笑睨著他，“你看上去挺關心我，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死，好恢覆自由。”

秦江撇開視線，“我當然巴不得你死，你死了這個世界還有誰奈何得了我？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執念，無所謂，或許這樣反而更有意思。”

唐清笑笑，抿了一茶起身，“行了，現在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，不過明天早上得來這裏找我，我會給你安排事情。”

“什麽事？”秦江皺眉。

見他一臉憂慮，唐清玩味一笑，“怎麽，怕我給你安排什麽為難你的事情？”

秦江當然不會承認，錯過她仿佛看透一切的視線，否認：“沒有。”

唐清嗤笑一聲，“放心吧，我這個人一向最好說話，從來不會為難自己人，給你安排的事一定是你力所能及也並不排斥的事情。”

“好。”

這一次秦江回答的沒有任何猶豫，也沒有再問。

——

經過一天一夜的吸收，蕭瑾言終於吸收完金蓮，實力直接上升了一個階。

他下樓，看到秦江坐在客廳。

相比昨天狼狽的樣子，此時的他換上一套幹凈的青色居家裝，模樣俊朗，坐在那裏，幾乎讓人聯想不到這是一只僵屍。

他的面前茶幾上擺著一疊疊的書，分成兩半。

一半多，一半少。

手裏拿著一本《民國史》，翻完最後一頁，秦江將書合攏放到堆放書多的那一邊。

察覺到他的視線，秦江擡眸看了他一眼。

到底是僵屍，那雙眼睛比起常人，瞳色還是有絲絲不同，黝黑帶著微藍的光澤，盯著人的時候如冰霜冷酷。

若是承受力差一點的，怕是能當場凍在原地。

“她說今天給我安排事情。”秦江說，解釋自己為什麽在這裏。

蕭瑾言點點頭，走過去坐下。

管家上前詢問，“先生，要上早餐嗎？”

蕭瑾言看向秦江，“能吃？”

秦江倒沒想到蕭瑾言居然這麽客氣，他向來不是矯情的人，“當然。”

他確實很多年沒有吃過人間的美食了，也想嘗嘗，雖然如今他的身體並不能消化。

但，懷念啊。

蕭瑾言看向傭人，“給秦先生準備一份中式早餐。”

管家立刻去安排，沒一會兒一份熱騰騰的中式早餐就盛了上來。

草莓、蒸糕、蔬菜、豆奶，簡單也算是豐盛，冒著熱氣騰騰，看起來富有食欲。

秦江懷著對現代食物的好奇，拿了一塊蒸糕放入嘴裏。

他雖然不能消化食物，但嗅覺和味覺已經逐漸恢覆，能嘗的出來味道。

本以為現代的食物並不比他們那時候的好吃，畢竟他剛剛才看完一本現代化學食品添加的，了解到這個世界純天然的東西已經很少了。

入口的東西不健康也不美味，但沒想到入口的蒸糕意外的軟糯香甜，令他驚訝。

而後，他又一一品嘗了其它東西，味道都不錯，尤其最後的草莓酸酸甜甜，這種果子在他們那個年代還沒有出現。

他連著吃了好幾個，意猶未盡。

“秦先生喜歡吃草莓？”蕭瑾言見他將草莓吃完，其它東西只嘗了一口，問道。

秦江點頭，繼而又搖頭，見蕭瑾言不解，道：“初次嘗到，有些好奇。”

蕭瑾言點頭，“如今秦先生也算是浴火重生，這人間還有很多有趣好吃的東西，秦先生可以一一嘗試，也不枉當年沙場奮戰一場，如今看看這盛世或許心中也能有另一番不同的感受。”

秦江知道蕭瑾言這番話是希望他忘記當年的是是非非，不論對與錯，已經過去一千年，那些記憶裏的人和事早已輪回幾世，要往前看，活在當下。

他點點頭，“一定。”

蕭瑾言笑笑，而後想到了早上楚辭的消息，“關於你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跟有關人員匯報，皇城祠以後都將不會有你的石像存在，雖然短時間你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很難改變，但隨著時間，歷史一定會得到糾正。”

秦江怔住，沒想到蕭瑾言會幫他正名，他以為他要遺臭萬年。

嘴上說著不在意，其實怎麽能不在意呢？

人活一世，為自己心中的信仰而奮鬥，沒有奢求會流芳百世，但也沒有人會希望遺臭萬年，而且還是被誣陷的。

只是，比起從前，珍惜眼下才更為重要而已。

但若能洗清冤屈，誰又不願意呢？

秦江心中感激，千言萬語只有兩個字，“多謝。”

蕭瑾言輕輕一笑，“不客氣，你是清清的人，她的人就是我的人，力所能及的事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，清清也一樣。”

蕭瑾言這話是敲打，也是坦白。

比起清清武力壓制收服秦江為她所用，他更希望他是心甘情願的。

如何才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臣服呢？

大概是拔了他心中最在意的那根刺。

只有這樣，他才會死心塌地的忠誠於你。

而像秦江這樣的人，只要一旦選擇忠誠，那麽就絕不會輕易背叛。

“看來你們聊的不錯，要我回避嗎？”站在樓梯口，唐清饒有興趣看著兩人相處融洽的模樣，打趣問道。

誰能想到昨天還不死不休要置對方於死地的一人一屍，今天居然就能如此和諧的坐在一起。

這世間就是如此奇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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